第46章 為何不離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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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6章 為何不離開
◎“怎麽，殿下是還有什麽顧慮？”◎
床尾邊上, 贏浮水死死拽著被角才勉強維持住僅剩的一點尊嚴。
天還未破曉時他就清醒了，感覺到身體血液流動滾燙，下一秒他就恢覆了身形，也恢覆了智力。
原本的衣裳因身形恢覆撕拉一聲破碎。
他只能這般赤身裸體地和沈如婳躺在一個被中。
有關這幾日他愚蠢的行為歷歷在心, 贏浮水一時尷尬無措。
他想不通兒童心智的自己為何那麽纏著沈如婳……
獨自呆坐了會兒, 他又恍惚想起那日得知她身死消息時的茫然。
此刻見沈如婳還在身邊, 贏浮水無意識松了口氣。
“我…想要衣服。”贏浮水道。
沈如婳回過神，立即從儲物袋中拿出一件便衣。
贏浮水匆忙穿上後，二人一時相顧無言。
看到贏浮水恢覆，沈如婳自然是開心，她總算不用看著一個孩子了。
沈如婳也立刻起了床，可當整理外衣時, 贏浮水的目光緊緊地落在她脖頸上那刻鮮亮耀眼的紅珠上。
鮫人立刻從床塌上站了起來，目光一顫, “你這珠子哪兒來的？”
沈如婳隨意道，“我撿的。”
“你撒謊。”贏浮水不罷休的上前, 擰眉道, “你可知你帶的是什麽？”
沈如婳見沒騙過他，眉梢微動，笑道, “不知，難道你知道？”
贏浮水緊緊盯著她脖上的珠子, 語氣森然道，“此珠名為血泣珠，是從鮫人身上出現的。”
贏浮水這句話讓沈如婳驚詫一下, “鮫人？你此話當真。”
贏浮水輕笑一聲, “鮫族的東西我怎會不知。”
贏浮水的話開始讓沈如婳懷疑, 難道……那日給她珠子的男子是鮫人？
她想了一下，將那日自己在水潭中偶遇那面具人的事情告訴贏浮水也無妨。
可當聽到沈如婳珠子來歷後，贏浮水神色並無半點放松下來，聽到沈如婳猜測對方會不會是鮫人時，贏浮水搖頭道，“他絕對不是鮫人，我們鮫族無論距離多遠都能感應同族存在，若那人是鮫人，在安田村那日哪怕我變成了孩子，也應該能發現他的存在。”
頓了頓，贏浮水忽然一笑，目色幽幽地看向沈如婳道，“你可知……這血泣珠是如何得來的？”
沈如婳摸這頸上珠子，聽贏浮水一字一句地說，“所為血泣珠並不是每一個鮫人都能化出的，流出如血般珠子的鮫人…必須是有了一生摯愛後……愛人身死離世……鮫人悲痛欲絕時流下的珠子。”
贏浮水的話讓沈如婳心中咯噔一下。
原來這樣鮮亮如血的珠子，背後竟是兩個相愛之人生死分離………
沈如婳頓覺不太舒服，她急忙欲要摘下珠子，卻贏浮攔住，“摘它幹什麽，每只鮫人一生只能流出一顆血泣珠，此珠彌足珍貴，能幫助凡人修仙，助修士提高境界……可是千百年來四界所求。”
沈如婳蹙眉道，“就算再有用我也不帶了，這是別人………”
“不。”贏浮水打斷她的話，目光灼灼，“你既成功帶上了它……它便把你認主了，哪怕你怎麽拋棄它，它都會回來的。”
沈如婳不信，一個珠子還能通了靈性嗎？
她試驗了一下贏浮水的話，取下血泣珠將其丟下了窗外，可不過幾秒珠子果然又回到她的脖子上。
沈如婳無奈癱坐在床上，愈發奇怪那名面具男子究竟是何用意。
先是幫她寒潭修煉，又是贈送血泣珠這樣珍貴之物……就只是為了助她修煉嗎？
可………她與那面具男素不相識，對方為何這般好心幫助她？
沈如婳煩躁地擼了擼頭發，聽見窗外樓下集市上的喧囂聲。
她想起今早還要再去一趟靈藥閣取一副靈藥。
既然贏浮水恢覆了，她也懶得跑路，使喚鮫人道，“去靈藥閣幫我取一副藥，順便……”
她嗅到窗外早市上桂花糕香氣，又道：“順便買一份桂花糕回來。”
贏浮水又恢覆了被使喚的鮫人身份，他微楞，很想說妖契已經解除，他為什還要聽她的使喚………
可話到嘴邊，他竟一時說不出，鮫人瑉了瑉唇，最終還是拿上錢袋子默默出門去了。
贏浮水出門後，沈如婳識海內的金回也醒了過來。
金回十分驚訝地問，“如婳，和贏浮水的妖契不是意外解除了嗎？你怎麽不重新與他簽契，萬一……你不怕他中途走了？”
沈如婳也疑惑地嘀咕起來，“是啊，我原本是想等他開口質問的………可誰知………”
贏浮水竟然沒有提，她原本想贏浮水反抗後她正好找到借口重新與贏浮水簽訂契約。
這一次被她命令，他反倒毫無哀怨，很聽話的就出門去了？
一路上，贏浮水都有些魂不守舍。
按理說，他與沈如婳解除妖契，以他現在的能力輕而易舉就能離開………
可他也不知……自己現在為何還要去給她買東西。
他似乎總也控制不住自己，難道是沈如婳在他失智時偷偷給他種下什麽了？
他走神之際，忽然聽到前方幾陣爭吵聲。
贏浮水湊前一看，與圍觀的百姓們一同看見一個被女子追著踢踹的男人。
那名婦人先是嫌棄地擰著男人的耳朵，辱罵道，“我都說了不愛你了，你為何還死纏爛打，實在叫我心生厭惡！”
即使被擰紅了耳朵，男人依舊緊緊扯住婦人的胳膊，挽留道，“娘子你只是一時氣急，等你不氣了就不願再與我離了，我怕娘子你後悔啊。”
“呸！滾開！”眼見男子依舊緊緊抱住自己，婦人索性拳打腳踢起來，打的男人嗷嗷直叫，最後實在無法挽留，這才揚長而去。
周圍眾人圍觀了片刻，漸漸也散了。
贏浮水走到男人身邊，拉起被打的一身青紫的男人。
男人與他道謝後，捧著手中的一株玉蘭花，踉蹌著還欲朝婦人離去的方向追，卻被贏浮水攔住。
贏浮水蹙眉道，“她都把你打成這樣……也說了不愛你，你為何還不放棄？”
“誰說她不愛我了！”男人突然拔高了聲音，面露不悅，可轉而看見贏浮水一臉茫然的模樣，男人像是明白了什麽，將贏浮水拉至角落，語氣激動地說，“你果然還年輕不懂什麽，沒聽過打是親罵是愛嗎？我婦人只是刀子嘴豆腐心，不然她為何只打我一人不打別人呢，她還是愛我的，我曾聽過她對別人說愛我呢。”
後半段話讓贏浮水怔楞了一瞬，他耳邊陡然回響起那日在安田村聽到沈如婳的話。
他不自覺心臟微微一跳。
經過這麽一個插曲，贏浮水繼續前往靈藥閣，來到靈藥閣後，報了沈如婳要取的靈藥後，夥計立刻將他領到後院。
靈藥閣的老板是一個已經年過半百，頭發發白扶著拐杖的老人。
見到靈藥閣老板後，贏浮水瞳孔猛然一顫。
他識海突然開始湧動，感官上劇烈的跳動在告訴他面前的老者與他分明是同族。
老者與他同樣有了感應，一雙早已混濁不堪的眸子瞬間激動起來，立刻上前抓住了贏浮水的袖子，激動地喊出聲，“殿…殿下。”
贏浮水後退一步，眼底帶著警惕，“你是？”
老者眼眶濕潤，滿是褶皺的雙手顫抖，“是我…我是鮫族的大祭法啊。”
大祭法三字，瞬間讓贏浮水明白了眼前的老鮫人是誰。
他正是鮫人族當年輔佐父皇的護法——雲烈。
“你沒死？”贏浮水有些驚詫。
他本以為自己這輩子也遇不到自己的同族了，本以為當年鮫人慘遭屠殺後………沒有鮫人能活著出來………
大祭法激動地拉住贏浮水的手，感嘆道，“當年我親眼目睹鮫人死亡………鮫皇和無數殿下們被斬殺………我原想與他們同歸於盡………是鮫皇拼死將我送出去，我拖著半條命茍延殘喘……就是為了能有朝一日覆興鮫族……這些年我在藏身於此，總想著能尋到鮫族子民………原本我已經不抱希望了………可是老天有眼今日讓我遇到了殿下您……鮫族皇室血脈未絕啊。”
大祭法愈說愈激動，道“既然找到了殿下，殿下現在就速速與我離開吧。”
此話一出，贏浮水的面色微僵。
大祭法看出了贏浮水眼底的猶豫，疑惑道，“怎麽，殿下是還有什麽顧慮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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床尾邊上, 贏浮水死死拽著被角才勉強維持住僅剩的一點尊嚴。
天還未破曉時他就清醒了，感覺到身體血液流動滾燙，下一秒他就恢覆了身形，也恢覆了智力。
原本的衣裳因身形恢覆撕拉一聲破碎。
他只能這般赤身裸體地和沈如婳躺在一個被中。
有關這幾日他愚蠢的行為歷歷在心, 贏浮水一時尷尬無措。
他想不通兒童心智的自己為何那麽纏著沈如婳……
獨自呆坐了會兒, 他又恍惚想起那日得知她身死消息時的茫然。
此刻見沈如婳還在身邊, 贏浮水無意識松了口氣。
“我…想要衣服。”贏浮水道。
沈如婳回過神，立即從儲物袋中拿出一件便衣。
贏浮水匆忙穿上後，二人一時相顧無言。
看到贏浮水恢覆，沈如婳自然是開心，她總算不用看著一個孩子了。
沈如婳也立刻起了床，可當整理外衣時, 贏浮水的目光緊緊地落在她脖頸上那刻鮮亮耀眼的紅珠上。
鮫人立刻從床塌上站了起來，目光一顫, “你這珠子哪兒來的？”
沈如婳隨意道，“我撿的。”
“你撒謊。”贏浮水不罷休的上前, 擰眉道, “你可知你帶的是什麽？”
沈如婳見沒騙過他，眉梢微動，笑道, “不知，難道你知道？”
贏浮水緊緊盯著她脖上的珠子, 語氣森然道，“此珠名為血泣珠，是從鮫人身上出現的。”
贏浮水這句話讓沈如婳驚詫一下, “鮫人？你此話當真。”
贏浮水輕笑一聲, “鮫族的東西我怎會不知。”
贏浮水的話開始讓沈如婳懷疑, 難道……那日給她珠子的男子是鮫人？
她想了一下，將那日自己在水潭中偶遇那面具人的事情告訴贏浮水也無妨。
可當聽到沈如婳珠子來歷後，贏浮水神色並無半點放松下來，聽到沈如婳猜測對方會不會是鮫人時，贏浮水搖頭道，“他絕對不是鮫人，我們鮫族無論距離多遠都能感應同族存在，若那人是鮫人，在安田村那日哪怕我變成了孩子，也應該能發現他的存在。”
頓了頓，贏浮水忽然一笑，目色幽幽地看向沈如婳道，“你可知……這血泣珠是如何得來的？”
沈如婳摸這頸上珠子，聽贏浮水一字一句地說，“所為血泣珠並不是每一個鮫人都能化出的，流出如血般珠子的鮫人…必須是有了一生摯愛後……愛人身死離世……鮫人悲痛欲絕時流下的珠子。”
贏浮水的話讓沈如婳心中咯噔一下。
原來這樣鮮亮如血的珠子，背後竟是兩個相愛之人生死分離………
沈如婳頓覺不太舒服，她急忙欲要摘下珠子，卻贏浮攔住，“摘它幹什麽，每只鮫人一生只能流出一顆血泣珠，此珠彌足珍貴，能幫助凡人修仙，助修士提高境界……可是千百年來四界所求。”
沈如婳蹙眉道，“就算再有用我也不帶了，這是別人………”
“不。”贏浮水打斷她的話，目光灼灼，“你既成功帶上了它……它便把你認主了，哪怕你怎麽拋棄它，它都會回來的。”
沈如婳不信，一個珠子還能通了靈性嗎？
她試驗了一下贏浮水的話，取下血泣珠將其丟下了窗外，可不過幾秒珠子果然又回到她的脖子上。
沈如婳無奈癱坐在床上，愈發奇怪那名面具男子究竟是何用意。
先是幫她寒潭修煉，又是贈送血泣珠這樣珍貴之物……就只是為了助她修煉嗎？
可………她與那面具男素不相識，對方為何這般好心幫助她？
沈如婳煩躁地擼了擼頭發，聽見窗外樓下集市上的喧囂聲。
她想起今早還要再去一趟靈藥閣取一副靈藥。
既然贏浮水恢覆了，她也懶得跑路，使喚鮫人道，“去靈藥閣幫我取一副藥，順便……”
她嗅到窗外早市上桂花糕香氣，又道：“順便買一份桂花糕回來。”
贏浮水又恢覆了被使喚的鮫人身份，他微楞，很想說妖契已經解除，他為什還要聽她的使喚………
可話到嘴邊，他竟一時說不出，鮫人瑉了瑉唇，最終還是拿上錢袋子默默出門去了。
贏浮水出門後，沈如婳識海內的金回也醒了過來。
金回十分驚訝地問，“如婳，和贏浮水的妖契不是意外解除了嗎？你怎麽不重新與他簽契，萬一……你不怕他中途走了？”
沈如婳也疑惑地嘀咕起來，“是啊，我原本是想等他開口質問的………可誰知………”
贏浮水竟然沒有提，她原本想贏浮水反抗後她正好找到借口重新與贏浮水簽訂契約。
這一次被她命令，他反倒毫無哀怨，很聽話的就出門去了？
一路上，贏浮水都有些魂不守舍。
按理說，他與沈如婳解除妖契，以他現在的能力輕而易舉就能離開………
可他也不知……自己現在為何還要去給她買東西。
他似乎總也控制不住自己，難道是沈如婳在他失智時偷偷給他種下什麽了？
他走神之際，忽然聽到前方幾陣爭吵聲。
贏浮水湊前一看，與圍觀的百姓們一同看見一個被女子追著踢踹的男人。
那名婦人先是嫌棄地擰著男人的耳朵，辱罵道，“我都說了不愛你了，你為何還死纏爛打，實在叫我心生厭惡！”
即使被擰紅了耳朵，男人依舊緊緊扯住婦人的胳膊，挽留道，“娘子你只是一時氣急，等你不氣了就不願再與我離了，我怕娘子你後悔啊。”
“呸！滾開！”眼見男子依舊緊緊抱住自己，婦人索性拳打腳踢起來，打的男人嗷嗷直叫，最後實在無法挽留，這才揚長而去。
周圍眾人圍觀了片刻，漸漸也散了。
贏浮水走到男人身邊，拉起被打的一身青紫的男人。
男人與他道謝後，捧著手中的一株玉蘭花，踉蹌著還欲朝婦人離去的方向追，卻被贏浮水攔住。
贏浮水蹙眉道，“她都把你打成這樣……也說了不愛你，你為何還不放棄？”
“誰說她不愛我了！”男人突然拔高了聲音，面露不悅，可轉而看見贏浮水一臉茫然的模樣，男人像是明白了什麽，將贏浮水拉至角落，語氣激動地說，“你果然還年輕不懂什麽，沒聽過打是親罵是愛嗎？我婦人只是刀子嘴豆腐心，不然她為何只打我一人不打別人呢，她還是愛我的，我曾聽過她對別人說愛我呢。”
後半段話讓贏浮水怔楞了一瞬，他耳邊陡然回響起那日在安田村聽到沈如婳的話。
他不自覺心臟微微一跳。
經過這麽一個插曲，贏浮水繼續前往靈藥閣，來到靈藥閣後，報了沈如婳要取的靈藥後，夥計立刻將他領到後院。
靈藥閣的老板是一個已經年過半百，頭發發白扶著拐杖的老人。
見到靈藥閣老板後，贏浮水瞳孔猛然一顫。
他識海突然開始湧動，感官上劇烈的跳動在告訴他面前的老者與他分明是同族。
老者與他同樣有了感應，一雙早已混濁不堪的眸子瞬間激動起來，立刻上前抓住了贏浮水的袖子，激動地喊出聲，“殿…殿下。”
贏浮水後退一步，眼底帶著警惕，“你是？”
老者眼眶濕潤，滿是褶皺的雙手顫抖，“是我…我是鮫族的大祭法啊。”
大祭法三字，瞬間讓贏浮水明白了眼前的老鮫人是誰。
他正是鮫人族當年輔佐父皇的護法——雲烈。
“你沒死？”贏浮水有些驚詫。
他本以為自己這輩子也遇不到自己的同族了，本以為當年鮫人慘遭屠殺後………沒有鮫人能活著出來………
大祭法激動地拉住贏浮水的手，感嘆道，“當年我親眼目睹鮫人死亡………鮫皇和無數殿下們被斬殺………我原想與他們同歸於盡………是鮫皇拼死將我送出去，我拖著半條命茍延殘喘……就是為了能有朝一日覆興鮫族……這些年我在藏身於此，總想著能尋到鮫族子民………原本我已經不抱希望了………可是老天有眼今日讓我遇到了殿下您……鮫族皇室血脈未絕啊。”
大祭法愈說愈激動，道“既然找到了殿下，殿下現在就速速與我離開吧。”
此話一出，贏浮水的面色微僵。
大祭法看出了贏浮水眼底的猶豫，疑惑道，“怎麽，殿下是還有什麽顧慮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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